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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不是仲夏却依然阳光灼热，温蓝的天空，色彩清晰却不单调，镶嵌在半空上的几朵浮云是六一那天最美好的献礼。
舞台，踏上去的那一刻，我感到众多目光凝聚的刹那有种异常，在纷乱的人群中，虽然看不到那一双独特的眼睛，但我始终相信他的目光是与我对视的。片刻的停滞思想后，我依然从容地进行我的演出，阳光大片地洒在我的头顶，好象幸福从此降临到人间，而我就偏偏在那个神圣的时刻恰好将大片的幸福捕捉。
演出与几年里我参加的任何一次六一演出无异，获奖是必然的，许是竞争对手的脆弱，总之我是那一场征战后的幕后胜利者，而晶平所拥有的必然是荣誉和赞赏。
“不错啊，晶平带出的学生确实很活跃，很有天赋啊……”校长如是说。
“恩，是啊，不错的学生！学习和演出都能很好，不简单的学生！”主任的附和无外乎把我这个学生附带地夸奖了一番。而他们所能想到的也只是晶平带出来的我们，其不知晶平所带给我们这些孩子的除了精神和肉体的摧残，别无任何。
看着晶平咧着嘴，露出少有的笑容，我的心无比怅然。或许，那演出就为了完成她交给我的一项任务，而结果是我必须要赢，否则她那张脸就会扭曲到破碎，甚至会把我们每个人的脸拧成和她一般的状态。
不过这时的我，走下舞台，坐在人群中依旧平凡。只我的心，突然就在那个季节里闯进一张抹不去的脸孔，他的声音还是属于孩子的，圆圆的，略带点稚气的，但又几近步向成熟男人的浑厚，不过只是一点。他有好看的笑，弯弯的眼，就那么一眨我便记住，而不曾遗忘。那一年，我们十二岁而已。
卫是红梅的同学，我和红梅从小一起长大，尽管我还会记得红梅从我手里抢过半截吃剩的油条，但她始终还是我比较好的玩伴。我也在想到卫的时候想到她。那个季节似乎很是躁动，从大家的眼神中都能读到些不寻常的渴望，孩子的口里不再是单纯的吃或者玩，而听某个同学在角落里谈起些难为情的东西，说谁好象是喜欢谁。我总觉得谈论这样东西的不是个好学生，尽管我的脑子里重复地回放着那个影子，而他又整日里和他那群坏小子从我们班的后窗前走过，不时用坏坏的笑看我一眼，又再顾自的走开。我佯装的不屑在冷淡的表情中看起来很有挑战性，未来日子中的我也仍没有失掉这种本能。
红梅终是帮了我的忙，但她是无意的，因为我发现她也是喜欢着卫的。卫的歌儿迷醉了很多女生，当这些个女生都翩然成长的时候，他的存在似乎是一种自然的恩赐，女生需要寻找一个如他这般的对象去进行第一次的幻想。大家迷上了互相抄歌这个行当，于是小卖部里的漂亮笔记本风风火火地卖起来，早熟的男生带着诡异的笑把自己的本子塞给喜欢的女生，说，明天我过来找你拿歌本啊，帮我抄歌！然后就那么看着好多对目光，恬淡地欣慰着，露着明媚如春的笑，整个空气因躁动而变得热闹。
红梅说：“X，你觉得卫如何？”
这本该是我问她的啊，当然我得平静着回答，“啊……挺好的男生吧，不过他是你同学，我不知道究竟怎样！”
“很多女生喜欢他，下届的那个外校来的女生好象很喜欢他，卫也喜欢她，而且每天都去她们班看她。那女的可骚呢……”红梅好象停不住她的话，醋意明显的上升，我听着，但心里更是异样的滋味，或许我想听到的不是这些，但我又得去了解我开始注意的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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