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T的故事（五）
2005-10-18 14:10:54| 分类：
原创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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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小时侯，老妈打我是平常的 ,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我的不听话。跟爸爸唯一打过我的那次相比，妈妈那一年暮春打我的那次，印象同样深刻。
杏子熟了的季节，树木也已经绿成很深的颜色，我四岁吧，好象四岁五岁发生的事情特别多。房子后面，远远的传来叫卖的声音，我竖着耳朵听到底在卖什么，是杏子，青色的，黄色的，黄色里夹杂着青的，我想着想着就流口水了。妈妈在园子里弄些什么，我不太记得了，我跟她说，“妈，我想吃杏儿，你给我买吧！”她没有理会我，后来说：“你怎么啥都要呢，哪有钱买，那么贵！”我一直央求她好久，可是妈妈仍然没有放下她紧崩的脸，呵斥着我。
我自己跑到房后，问那个卖杏子的叔叔，怎么卖啊，叔叔好象说可以用鸡蛋换。我想家里养了那么多鸡呢，还有好多鸡蛋，我就拿鸡蛋去换吧。从后面跑回来，我就直奔屋里去，从妈妈装鸡蛋的葫芦头里掏出几个鸡蛋，用我的小手捧着，妈妈看到了，我也没有打算不让她看到。她很生气的从园子里出来，手里好象还拿着干活的镐头或者其他的工具，我没有理她，还是继续跌撞着往外冲。妈妈从身后，一把就把我揪住了，抢过我手里的鸡蛋，就使劲地打我，她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还反了呢，还敢拿鸡蛋换了啊？”
妈妈怎么打的我，我都不记得了，就像爸爸当初打我那次一样，我的记忆里好象只有最深的那个动作。妈妈用手拧住我的大腿里，使劲不松手，她边拧边问：“以后还要不要杏儿了？以后还要不要了……”真疼啊，我难以形容那种疼痛，眼泪和求饶声混在一起，我大哭着求妈妈：“妈，我不要了，再也不要了！”她掐了我有多久呢，我都不知道了，象被火灼烧了一样，腿上出现大大的红印，那时我心里真的企求她放手吧，我再不要杏就是了。
后来，我想如果我是妈妈，我不会那样掐我的，真的！虽然我一直都不理解，可是我也没有怪过她，爸爸经常拿这件事跟我开玩笑，他也会学着妈妈的样子象征性的拧我的腿里，然后跟我说还要杏不了？我很讨厌他那样说，因为每当提起，我的记忆里就会那么一阵疼痛，好象被妈妈掐的感觉还在。妈妈也反感爸爸那样做，他说你这不是让孩子记我的仇吗？我总是不语，心里没有怨恨过妈妈，真的。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如果家里不那么穷就好了。
在家境好的时候，也是我上小学了，妈妈从来不会碰我一根手指，她也从来不会很吝惜给我和姐姐买吃的，买穿的，所以我能够明白是贫穷让我童年挨了很多打。
那个春天，在我生命里也有了烙印，我很难忘记那种火辣的疼痛，但不关乎一点恨。我后来想过，不会让我的孩子在很贫困的状态下生活，即使有，我也不会因为那样一个小小的奢望而打他，因为一个孩子，一个早熟的孩子，他的心灵更脆弱。
童儿
2005 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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