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小小的,渐渐袭近,而后变成大片大片的。洒落一地,没有遍染每个角落,随即而化的小家伙儿只倔强地在我们身上停留了片刻,兴许有那么些兴致是倾向于活生生的我们的。
听着雪花,徒步前行,这座城市顿时弥漫在狂热的白雾里,雪花越发紧张,越发贴近我们的脸,我们的心。朋友说,喜欢透过窗子静静地看雪花飞舞。我笑,想说我也是,可是没有说。
“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分,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不再生存……”
静静地听这首雪,像是一场温暖的雪下在心里,满眼满脑的纯白荡漾。缤纷,多美丽的词,绽放如花,一朵朵新鲜而洁白的小花,如给她的一场祭礼,庄重而不失本色。记忆沿着雪花飘荡的每一处擎起一道高高的门。真正属于北国的雪,绚烂得似一夜夏花,盛放,无声无息,巧然入户,又巧然匆匆别去。
当年还是孩子的时候,她拉着我的小手,像是在冰面上一样踩着脚下实落落的积雪往前滑动,我大叫大笑,她背着我的方向,把两只大不了我多少的手递给我,我总是那么欺负她,让她陪着我玩我喜欢的每件事。听我大叫着脚下打滑,半蹲的我就那样很容易地仰面朝天,而每每那样,她便停下翻过手来紧紧拉我起来。我哈哈疯狂大笑,常以那种夸张的表情惹得她无力拉动我,结果两个人都倒地不起。那里的雪是冰冷的,冰冷得足以让人忘记寒冷的滋味,麻木了手脚,一点也不疼,可是她和我从来不会冻坏手脚,至于冻疮我们是不生的。
她不是个能言善道的孩子,安静地像冬季里的每一场雪。我们一起上学的日子是最最幸福的,她不常和别人讲话,但她也喜欢偶尔欺负我,跟我的话倒是多得很,只是之于她的那段记忆尘封一般,突然就不记得封存的是怎样一段故事了。冬天,在那里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我们拉着手一起上学,她总是不愿意去上学,而我总是兴奋于上学。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害怕被坏坏的老师打,才厌倦了学校的生活,而她还不到十四岁。我是个倔强得可以为了什么而死掉的那种人,尽管我不是幸运地碰到了一个好的老师,她变态地会偶尔扇我的耳光,依然改变不了我考第一的事实。注定我那时会用凶狠的眼神去瞧那些个滋事的变态老师。
雪飘在那年的除夕,她在春节过后的新学期里,受了很多委屈。现在想来,她无非是不喜欢学习,又怎么样?为什么要拿粗粗的棒子打她的腿,她还是个孩子,她还是个小女孩子。我憎恨那所魔鬼学校,从不记得关于那所学校的冬天,雪总是整天整天地下在冰冷的孩子的心灵上,我从十岁开始学会憎恨那样的教育,那样的老师,我发誓我不当老师,不当园丁。
如果有一场温暖的雪飘在那方天空里,又将是如何一种命运?她,她的命,她的未来,是不是会好些?可谁知道呢。
我说,注定了,是天注定了,逃脱不掉。她看到这座城市里飞扬的大片雪花,定会高兴得如我一样,像第一次见到雪。听,雪在讲话诶,是她吗?是你吗?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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