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老妈的大半生
【今天老妈生日,没有陪在她身边,写一篇文字记在这里,再回家的时候读给她听,像小时候每写完一篇得意的作文都要念给她第一个听。她不懂诗歌,但她能懂我的心,这就够了。^_^】
不是寻着麦子的脚步来的
麦子的颜色跟春天一样吗
你十年前疑问过
大片的麦子晃动在眼前的时候
你欣然地成了他们的看客
飘着稻香的青草间隙中
有你年轻的手掳掠的痕迹
他们熟悉了你的味道和身影
在烈烈的风中 炎炎的暑中
剥离着躯体苦苦地等候一载又一载
黑色的土地荡漾在记忆中
你熟悉的稻 高粱和玉米
隔在黄河的那边
五十六年前的这一天
稻谷应该还没有抽穗
麻雀该在乡间的田埂上徘徊着陆了
你的啼哭一定不是为了背井离乡
但你注定要在半个世纪之后
捩着沉重逃也似的越过山海关
怀揣着一双娇女
如果不仅仅是为了证明生命的存在
你的啼哭必定为了多年以后一个孩子的匆忙离世
不必再坚守土地
你不属于麦地的故乡
玉米穗飞扬在六月的每个角落
你却穿梭在异乡的油柏路上
历史中四平那场血雨腥风
该是童年里讲述给你最多的故事
你的妈妈在你的这个年纪
已经沉睡在土地里六年了
而你的这个年纪
你的一个孩子已经睡在异乡八年了
你妈妈离开的时候 没人告诉你
因为你嫁的地方那时没有交通
你爸爸离开的时候 没人告诉你
因为你到的地方那时没有电话
生活执意交给你
破碎的眼泪
走在时光的传送带上
你勇敢地微笑 坚持 奔跑
你说 你这辈子活着就为了
我们
现在 就为了我。
对不起 老妈
你五十六岁这天 我不在你的身边
她们说人老了像个孩子
害怕孤单 害怕冷清
我电话里说 生日快乐 老妈
你还不老
2009.6.16 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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